30.那更好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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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你不知道!你走的这些年你手上的势力都散得差不多了。以往那些油水捞都捞不着了。”
    梁耀民打开白酒瓶给魏竞添酒。
    一旁的东崽启声附和道:
    “是啊,我们现在就只能偷点抢点,不然都得饿死。”
    “咔”一声响,雪茄剪下了帽端。
    魏竞旋转着雪茄,让喷枪火机充分燃烧着雪茄的横截面。
    直到火光隐隐燃动起来,他衔着雪茄深吸一口。
    声音伴随着扩散开来的烟雾幽幽慢慢发出:
    “想不想继续跟我干?去城里赚大钱。”
    梁耀民与东崽相视一眼,满脸不可置信。
    激动之余的沉默没有维持太久,二人异口同声:
    “去!”
    ——
    围屋里明着灯。
    乔佳善还没走进大门,就闻到了令人垂涎的可口滋味。
    是浓郁的肉香与豆香完美融合在一起。
    陈挚刚撑起折迭桌,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动静。
    他在衣摆处搓了搓手,紧着步子迎了过去:
    “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?医院怎么说?”
    乔佳善止步在了陈挚身前。
    “已经拆线了,基本痊愈了。”
    说着,她牵起陈挚的腕放在了自己掀起了衣袖的臂间:
    “你摸摸。”
    他捧着她的手,一副提心吊胆的忧色。
    粗糙掌心在她手臂上轻轻抚过,茧子磨得她有些痒。
    “没留疤,那就好。”
    他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转身便要往灶房里走:
    “炖了猪骨汤,还在灶上热着,我给你盛一碗……”
    “陈挚。”
    她叫住了他。
    抬起的步子收了回来。
    他定着身,等待着她要说的话。
    他不知道她为何沉默无声。
    如果他能看得见。
    他一定会沉落进她目光中毫无掩饰的留恋里。
    可惜他看不见。
    他只是听她顿了许久,才压低了声音低落道:
    “学校马上要考试了。”
    她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:
    “要是考得好,能去城里头读书。”
    “那太好了。”
    落寞只在他脸上逗留过一瞬间。
    他笑了起来,是打心底里的高兴:
    “你成绩这么好,一定能考出去的。”
    他思来似乎猜到了她情绪低靡的原因,急忙安慰道:
    “你别担心,不要为钱的事发愁。只要你考出去,多少钱我都供你。”
    她以为陈挚会想方设法留住她。
    或威逼或利诱。
    如若不强硬,至少会提及一声挽留。
    让她留在他身边。
    就像梁耀民说的:
   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,你要是敢走,我就让你怀上我的孩子,把你娶回家,绑在身边!
    梁耀民的嘴上功夫通常会迎来她的一巴掌。
    娇嗔一句“你敢!”后,就是被他捂在怀里灌蜜糖。
    梁耀民说,因为他爱她,所以舍不得离了她。
    爱是什么?乔佳善不知道。
    毕竟她跟梁耀民处对象不过是看他宠着她为她掏钱,脸还长得帅罢了。
    陈挚呢?
    那晚过后,他把她当作了什么?
    他好像一直都在推开她,将二人之间划开一个距离,生怕她迈过那条界限靠他太近。
    即便他们有了那么亲密的关系,他也从未说过一句甜言蜜语。
    更别说让她跟他处对象,或者提出与他在一起。
    她曾把他当作血包,如今当作用于消遣的玩具。
    他又把她当作了什么呢?
    “你就不怕,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。”
    她问他。
    如果他说出一声“怕”,仅仅一声“怕”就好。
    她便施舍他一分怜悯,并下定决心在走之前不会再作贱他欺骗他。
    可他没有。
    他说:
    “那更好。”
    穿堂晚风拂动起他的发梢,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。
    他强迫自己牵起唇角。
    他笑着,却笑得并不好看:
    “那更好、”
    “那更好……”
    他突然不怕面对他的空屋子了。
    风吹过来,吹不进生息,吹不走死寂。
    他更怕她会跟他一起。
    陪他沉溺在木屑深处,陪他守着满地枯萎的花。
    永永远远被困在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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