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竹碎玉 第35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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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窈口中的初见,应是祈年殿外,两人相错而过。
    他那时恪守礼仪,侧身避让,并未抬眼打量这位步履匆匆、迎面而来的女郎。
    萧窈自顾自道:“我当初急着要同阿父争辩亲事,见着你时,心思岔了一瞬……那时想,此人生得这般好,若是他日我如姑母那般招赘
    ,定要挑个这样的才行。”
    崔循神色错愕,定定地看着她。
    “少卿大人,我这般坦诚,你也当礼尚往来才是……”萧窈摘了假面,却依旧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,忽而笑问,“你这样看我,是想与我亲近吗?”
    崔循自少时便被教导应“克己复礼”,应沉稳、喜怒不形于色,不应为外物牵动情绪。
    他这些年一直做得很好。
    可如今,他的喜怒哀乐好似全然被萧窈攥在手中,会因她言辞间流露的厌恶而低落;转瞬之间,却又会因她这番剖白而耳热。
    他喉结微动,涩然道:“胡言乱语。”
    “若非被我说中,你耳根为何红了?”萧窈满脸无辜,抬手想要触碰。
    崔循只得又拢了她的手,皱眉道:“你我不应如此。”
    “应当如何,不应如何,谁说了算?”萧窈眨了眨眼,“你对那些看不上的人客气相待、时常往来,对我却避之不及……”
    她倾身近前,看崔循逐渐后仰,以致不得不以手撑在身后,轻笑了声:“我说你心口不一,说错了吗?”
    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不可见,像是那日在幽篁居,萧窈跌在他怀中;又像是那场荒唐的梦,萧窈伏在他身上,细细地喘息。
    崔循只觉脑中那根弦几欲断裂,却还是险伶伶撑住,吊住了他最后的理智。
    “公主原来是重容色之人,”及至开口时,他才骤然察觉自己的声音已哑得不像话,“你观谢潮生时,亦有此念吗?”
    第030章
    崔循与谢昭算不得知交, 但这些年来关系和睦,也算好友。
    换而言之,崔循从没什么知交。
    在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中, 如谢昭这样能偶尔一聚, 品茶对弈的, 已经算得上亲近。
    但这些时日,他回避萧窈, 也连带着不大想见谢昭。
    建邺世家子弟繁多, 谢昭已是其中佼佼者。
    重光帝向来看重他的才能, 有意扶持;而阳羡长公主与谢家有故交, 看在她的份上, 谢氏也不会苛待萧窈。
    若无意外, 谢昭会是萧窈将来的夫婿。
    当日在栖霞学宫, 他亲眼所见, 两人有说有笑,同去赏花。
    那如今又算什么?
    在崔循一贯的认知中, 此举已称得上“轻浮”。
    他对着萧窈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,却也无法顺水推舟、装聋作哑,这才将谢昭拖出来问她。
    萧窈并未因此慌张,只怔了下,闷声笑道:“背后议论旁人, 怕是不好。”
    崔循神色寡淡, 欲起身离开。
    萧窈幽幽叹了口气:“少卿又当不得赘婿,还不准我肖想旁人吗?”
    “公主既明白, 如今是在做什么?”崔循顿了顿, “你当真想要效仿阳羡长公主?”
    阳羡长公主是宣帝嫡出公主,母亲孝惠皇后出自河东裴氏, 她的出身不可谓不尊贵。
    这些年受诟病,全然是因她离经叛道的行事。
    虽说崔夫人与长公主算是故交,但崔循对这位实在谈不上了解,也并不在意她如何。
    只是见萧窈似有此意,忍不住皱眉。
    萧窈道:“那又如何?我终归年少,便是轻狂些,也不足为奇吧。”
    崔循没想到自己昔日那句“年少轻狂”,能被她这样轻佻地拆解开,噎了下。
    “我本就是这样的人。王四娘子惹我不高兴,就泼她酒;想看绿梅,就答应谢昭的邀约;你方才为我解围,罚了王旸,我心中便欢喜……”
    萧窈纤细的手指抚过他腕上的血脉,感受着脉搏剧烈的跳动,又看向崔循那张隐忍克制的脸,慢悠悠问:“你呢?你如今在想什么呢?”
    崔循无法宣之于口。
    肌肤相接之处,有难以言喻的酥麻蔓延开,通身的血仿佛都热了些。他只觉嗓子哑得厉害,目光不自觉地,落在了她嫣红的唇上。
    如果先前那场荒唐的梦还能刻意回避,眼下却不得不承认,他被萧窈勾起了隐秘的、本不该有的欲|望。
    可只有毫无自制力的人,才会被欲|望所操控。
    崔循向来鄙夷这等人,也不会放任自己如此。
    他闭了闭眼,拂开萧窈的手,冷声提醒:“臣在想,公主若是再在此耗下去,与你有约的人是否会等得着急。”
    原本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。
    萧窈为免过犹不及,也怕萧棠等久了担忧,到底还是站直了身子。
    正欲出门,却又被崔循叫住。
    崔循点了点方才被她随手撂在小几上的面具,言简意赅道:“戴上。”
    王旸虽不认得她,可今日华灯宴,总有曾见过她的人。若是被看到,怕是不好解释。
    萧窈反应过来,将那半张狐狸面具扣在脸上,边系系带边向崔循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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